當然,從健康的角度而言,一張藐嘴藐舌的臉,總是較易激發負面情緒,無益於健康。
不過,香港人的叛逆與有性格或就盡表於此︰我就是要看藐嘴藐舌,你吹咩﹗
但除此……若硬要說成民主與否的對立,又實在太吊詭 ─ 我只看到一怪圈。
合該怎樣說呢?我並不以為什麼「忽然民主」是種大欺騙,其實陳太前前後後,也並不見得真有什麼太大落差,不也就只是個支持普選罷了─就這點而言一點犯不著虛情假意。
怎麼說呢?泛民名字就取得不好,尷尬得不得了。區選大敗也好,即便葉劉真的當選也好,也都正正是個民主選舉的產物,泛民可是啞子吃黃蓮,無可發作處。
你說對家種票也好長期籠絡也好,但總歸是那個有權去投票的人,亦即選民,他她的選擇。如果選舉要反映的就是支持度,那麼這個結果也就明顯反映了。
這是在香港,民主二字普遍只停留在選票層次、所引出的泛民尷尬。
再問下去,若普選只是個手段,那麼在後97的處境,泛民又能為(哪些)香港人爭取到什麼?香港人要的又到底是什麼?就更不好回答了。
上世紀80年代民主派大抬頭時,主要是剩著對大陸極端不信任的民間恐共心態而起。恐懼個什麼?也主要是擔心失去那個人人信奉的無形之手,怕的是一朝私產國家管有。也就是說,在香港的歷史過程中,民主(普選)頗大程度成為這種contextualized的自由的保障,也就是為何民主的討論總是難以深化的其中一個因素(這裏的歸納當然難免粗疏,但意在抓住最主導的因素)。但在後97的處境,當年的促成因素「香港與中央政府的對立」不覆再時─香港人的財富不單止沒有被共產掉、更要掉過頭來北望神洲,泛民怎不會吃不了兜著走。我們總不能忘記,即使當年的「七‧一」,群情洶湧的對象也不是北京。
又或說得淺白一些,當大部份香港人發現最無形的那隻手就在北京、當他她現下要的就是多一包米多一瓶油並即時得到滿足,他她們怎不把2012視作虛無。旁插一句,一天上課討論批判資本主義的文章,導師問及同學立場,某同學道︰這些批判意見我也很同意……但或許我接近後現代吧……我是哪邊有權就歸於哪一邊。
而更大的困境是,若再往前推一步,即泛民立場堅定、深化民主討論(使區別於自由黨、民建聯也會談的「民主」),那麼就很難迴避社會公義的問題,也就很難避免中間偏左(事實是,他她們已漸漸展露這傾向),那麼在香港地,就更是吃不了兜著走。
說到這兒,民建聯何以大勝也就較明瞭了,他們是站在無形之手的左邊(中央之手)和右邊(「市場」之手)。更有利於民建聯的是,上邊還有一層自由黨有錢人在替他們消災。在憎人富貴厭人窮的香港地(當然,也包括對憎恨特權的轉化),民建聯剛好食正中間位,通煞。
香港人其實並沒怎變,只是更活出本色罷了─連一種初始的天真也老舊扔掉。
說至此,我快要替陳方安生難過了,她其實也並沒怎麼變,只是時勢離棄了她。香港人不要這顆「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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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今年8月的時候,還未得適應香港民情的三溫暖,就寫這篇「選議員,還是買股票?﹗」,毛毛躁躁急得筆下直跳。當時還盡量對「附勢」作麥兜式可愛觀。而今,明明白白的西瓜靠大邊是誰也不必隱瞞誰的了,卻更有陳太的恤髮事件薄和舊賬一筆讓人能享有順手拈來的理直氣壯。
以趨炎附勢吸納民主程序,香港大概也可謂只此一家了︰就是要以民主程序選出明言對民主抱持懷疑的人,你吹咩﹗